晨光透过天枢阁训练场的雕花窗棂,在青砖地面投下斑驳光影。林夜握紧竹剑,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,滴在仍缠着绷带的右手。叶老拄着竹杖缓步走来,杖头符文在空气中划出金色轨迹,“记住,影界之力不是洪水猛兽,而是需要驯服的烈马。”
话音未落,林夜的影子突然不受控地暴涨,在地面扭曲成狰狞的兽形。竹剑“哐当”落地,他踉跄着扶住石栏,契约印记在皮肤上烫出灼痛。昨夜复制高阶法器失败的记忆涌来,那些反噬的影蚀能量,此刻仍在经脉中横冲首撞。
“分心了。”苏瑶(堂姐妹)的短剑擦着他耳畔飞过,精准钉入墙上的影子。黑色雾气从剑刃迸发,将失控的影子强行压制,“连自己的影子都管不住,怎么对抗幽冥殿?”她甩了甩剑柄,罗盘指针开始逆时针飞转,“看好了——”
剑光如电,苏瑶(堂姐妹)的影子化作数十道分身,同时向不同方向发动攻击。每个分身体表都流转着银蓝色符文,精准避开训练场上的机关陷阱。林夜瞪大了眼睛,这与他粗暴的复制方式截然不同,每一道影子都带着精妙的韵律,仿佛与天地共鸣。
“影界之力源于心念。”叶老的竹杖点在林夜后背,一股暖流注入体内,“你强行复制物品时,就像用蛮力拉扯缰绳,马只会更加暴烈。试着感受影子的呼吸...”
林夜深吸一口气,缓缓闭上眼。汗水浸透的衣料紧贴脊背,训练场的喧嚣渐渐远去。他能感觉到契约印记的温热,像一道桥梁连接着意识与影子。当他尝试用意念触碰影子边缘时,一股冰冷的触感传来,仿佛指尖触到了千年寒冰。
“成功了!”苏瑶的惊呼让他猛然睁眼。不知何时,他的影子己化作透明的盾牌悬浮在身前,表面流转着细碎的金色符文。但喜悦转瞬即逝,右手指尖突然传来钻心的痛——黑色纹路正顺着绷带缝隙疯狂蔓延,像无数蚯蚓在皮肤下蠕动。
“停止!”叶老的竹杖重重敲击地面,金色符文迸发,强行切断林夜与影子的联系。林夜瘫倒在地,剧烈喘息,契约印记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。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,绷带下的暗红愈发浓重,“为什么...越是控制,腐蚀就越严重?”
“因为你本末倒置。”叶老蹲下身,浑浊的瞳孔中映出林夜扭曲的影子,“影界本源与你的身体产生排斥,不是因为力量太强,而是因为...”他突然挥出竹杖,杖头点在林夜眉心。
记忆如潮水涌来。雨夜的图书馆,寄生影虫钻进血管的瞬间;赵阳狞笑着将影蚀晶灌入陈昊口中的画面;还有周正雄眼中贪婪的光芒。林夜猛地抓住叶老的手腕,“是幽冥殿!他们故意用影蚀晶污染我的力量!”
训练场突然陷入黑暗,数十道黑影从地底钻出。这些怪物浑身布满紫色晶簇,正是幽冥殿最新研制的“影蚀傀儡”。苏瑶(堂姐妹)的罗盘发出刺耳的嗡鸣,剑身上符文大亮:“是追踪咒!有人在我们身上动了手脚!”
林夜的影子本能地暴涨,却在接触傀儡的瞬间发出嘶鸣。那些影蚀晶像磁铁般疯狂吞噬影子能量,他的右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黑色纹路己经蔓延到肘部。“用契约印记!”叶老的声音穿透混乱,“将影蚀晶的力量...转化!”
剧痛中,林夜咬碎后槽牙。契约印记突然迸发强光,金色锁链顺着手臂缠绕而上,将暴走的影蚀能量强行纳入经脉。他的影子扭曲成巨大的漩涡,竟将最近的傀儡整个吞噬!紫色晶簇在漩涡中发出尖锐的惨叫,化作点点星光消散。
“这怎么可能?!”苏瑶(堂姐妹)的剑光斩断另一只傀儡,眼中闪过震惊。林夜能感觉到,那些被转化的能量正在体内形成新的循环,契约印记不再是束缚,反而像滤网般过滤着影蚀晶的污染。
当最后一只傀儡倒下时,林夜瘫坐在地,浑身被汗水浸透。他看着逐渐消退的黑色纹路,右手掌心浮现出一个金色符文——那是契约印记进化后的形态。叶老的竹杖重重敲击地面,发出欣慰的笑声:“孺子可教。真正的控制,从来不是压制,而是...”
“而是与力量共生。”苏瑶(堂姐妹)收起短剑,罗盘指针重新归位,眼中难得露出赞许,“看来幽冥殿的污染,反而成了你的转机。不过...”她瞥了眼林夜仍在微微颤抖的右手,“复制生物的训练,恐怕要推迟了。”
林夜撑着地面站起来,感受着体内流转的陌生能量。远处传来陈昊的呼喊声,带着担忧与焦急。他望向训练场破碎的墙壁,那里还残留着影蚀晶灼烧的痕迹。契约印记传来温热的脉动,仿佛在提醒他:这场与力量的博弈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