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敲窗,司马懿的密室中烛火摇曳。老管家躬身递上一封火漆封缄的密信,信封上烙着特殊的暗记——来自深宫的眼线。
"家主,宫里的飞鸽传书。"老管家声音压得极低。
司马懿放下手中的《孙子兵法》,接过密信,指尖在火漆上片刻,确认印记无误后才拆开。信纸只有巴掌大小,上面寥寥数字却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:
"太子与三皇子兄弟不合。"
司马懿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,但很快又恢复平静。他将信纸凑近烛火,反复检查字迹、墨色甚至纸张纹理,确认是约定好的密写方式。
"送信的人呢?"司马懿声音沙哑。
"在后院柴房候着。"老管家道,"是温婉姑娘的心腹宫女。"
司马懿眼中精光一闪:"带她来见我。记住,别惊动任何人。"
片刻后,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宫女被带了进来,跪在地上瑟瑟发抖。司马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:"把你知道的,一五一十地说出来。"
"回...回家主..."宫女声音颤抖,"前日太子殿下醉酒后去了三皇子处,大骂三皇子是'伪君子',说他表面推辞储位,背地里却勾结朝臣...三皇子气得摔了茶盏,说太子'不识好歹'..."
司马懿不动声色:"还有呢?"
"昨日太子妃去给长孙皇后请安,被拒之门外...今早太子又去了太庙,出来时脸色铁青..."宫女顿了顿,补充道,"温婉姑娘说,陛下己经三日未召见太子了。"
司马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,节奏缓慢而沉重。突然,他厉声问道:"太子可曾提到司马家?"
宫女浑身一颤:"没...没有..."
"滚下去。"司马懿一挥手,老管家立刻将宫女带了出去。
密室门刚关上,司马懿就猛地站起身,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。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扭曲如鬼魅。
"昭儿!"他突然喝道。
密室暗门开启,司马昭快步走入:"父亲?"
"立刻派人去查三件事。"司马懿语速极快,"一,太子这几日的行踪;二,三皇子接触过哪些大臣;三,陛下对太子的态度是否有变。"
司马昭领命而去。司马懿坐回椅中,拿起那封密信又读了一遍,眼中闪烁着狐疑与兴奋交织的光芒。
三日后的深夜,司马昭带着几份密报回到密室。司马懿迫不及待地拆阅,每一份情报都从不同角度印证了最初的消息——太子与三皇子确实起了争执,而且矛盾正在激化。
"父亲,还有这个。"司马昭递上一张皱巴巴的纸,"从东宫垃圾中找出来的,是太子的笔迹。"
司马懿展开一看,上面潦草地写着:"明皓伪善,长孙偏袒,吾心寒矣..."字迹狂乱,还有几处墨渍,似是酒醉后所写。
"好!好!好!"司马懿突然大笑,笑声在密室中回荡,令人毛骨悚然。他猛地拍案而起,老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精光,"天助我也!刘辩,你也有今天!"
司马昭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,不禁后退半步:"父亲,此事还需谨慎..."
"谨慎?"司马懿冷笑,"老夫谨慎了十几年!如今刘辩父子相疑,兄弟阋墙,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!"他一把抓住司马昭的肩膀,"去,召集死士,准备行动!"
司马昭犹豫道:"父亲打算何时..."
"西山祭天!"司马懿斩钉截铁,"刘辩离宫祭天,禁军调动,正是最松懈的时候。届时我们里应外合..."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司马昭还想说什么,却被司马懿挥手打断:"不必多言。传信给温婉,让她务必在祭天前摸清禁军布防。再联络我们在禁军中的内应,准备起事!"
老管家匆匆进来:"家主,刚收到宫中飞鸽传书,陛下己定于七日后前往西山祭天。"
司马懿闻言,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:"好!好得很!传令下去,所有人按计划行事!"
待司马昭和老管家退下后,司马懿独自站在密室中央,双手微微发抖。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——刘辩与长孙无垢失和,太子与三皇子反目,朝堂即将大乱...这一切都完美得不像真的。
但多番查证的结果又让他不得不信。司马懿走到墙边,掀开一幅山水画,露出后面的暗格。他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,里面是一方玉玺——他秘密仿制的传国玉玺。
"陛下..."司马懿轻抚玉玺,眼中满是狂热,"这次,轮到老夫坐坐那个位置了。"
他不知道的是,此刻的东宫内,刘宇轩正与甄宓对饮,桌上摆着同样的密信副本。
"宓儿,司马懿上钩了。"刘宇轩笑道,"多亏你教我那手'醉酒书法'。"
甄宓抿嘴一笑:"殿下演得也好。听说三弟那边摔的茶盏,是特意从库房找的次品?"
"那小子精着呢!"刘宇轩摇头,"表面上一副委屈样,背地里乐得不用写诗了。"
夫妻二人相视而笑。窗外,一轮冷月高悬,静静俯视着这场即将收网的生死博弈。
东宫偏殿的窗棂被轻轻叩响时,甄宓正在为刘宇轩梳理发髻。夫妻二人对视一眼,刘宇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轻手轻脚走到窗前。
"谁?"
"大哥,是我。"窗外传来三皇子刘明皓压得极低的声音,"快开窗,我躲开眼线来的。"
刘宇轩无奈地推开窗扇,只见刘明皓一身夜行衣,脸上还蒙着黑巾,活像个蹩脚的刺客。他笨手笨脚地翻窗而入,落地时还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。
"三弟,你这是..."甄宓忍俊不禁,"要改行当飞贼?"
刘明皓扯下黑巾,露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:"嫂子别笑,我这是为了避人耳目。"他神神秘秘地凑近,"大哥,我有个想法,能让咱们的戏更逼真一点,彻底打消司马懿的疑虑。"
刘宇轩挑眉:"说来听听。"
刘明皓眼睛一亮,兴奋地说:"很简单,大哥你揍我一顿,就可以了!"
殿内瞬间安静。刘宇轩额头浮现三道黑线,甄宓手中的玉梳"啪嗒"掉在地上。
"三弟..."刘宇轩深吸一口气,"你是想让你大哥我被父皇和两位母后吊起来,混合双打?"
刘明皓不以为然地摆手:"不会的!你骂我伪善,我动手打你,然后你打我,这没毛病啊。母后最多说我们兄弟不懂事,不会真责罚的。"
甄宓捂脸:"三弟,你是不是忘了,你的武功是你几个兄弟里最高的?"
刘明皓:"呃......"
刘宇轩趁机补刀:"对啊,上次秋猎,你可是单手制服了受惊的烈马。就我这天天泡在奏折里的身板..."他捏了捏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,"怕不是要被你反杀?"
刘明皓讪讪地摸了摸鼻子:"这个...我可以收着力道..."
"然后让司马懿的眼线看出你在放水?"甄宓一针见血地指出,"三弟,你可是连打架都要追求'真实感'啊?"
刘明皓俊脸一红,小声嘀咕:"我这不是...想帮上忙嘛..."
刘宇轩突然想到什么,坏笑着搂住弟弟的肩膀:"三弟啊,你可是咱们大夏朝有名的'文弱书生',突然改走暴力路线,会不会太违和了?"
"就是!"甄宓也加入调侃,"上次你在诗会上晕倒,可是让半个京城的闺秀心碎了一地。要是突然变成能单手揍太子的高手,人设崩塌啊!"
刘明皓被夫妻俩说得无地自容,耳根都红透了:"那...那你们说怎么办?总不能一首这么不温不火地演下去吧?"
甄宓美目流转,突然有了主意:"其实...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。"
兄弟俩同时看向她。
"三弟可以'意外'摔下马受伤。"甄宓娓娓道来,"既显得真受了伤,又不用暴露武功。司马懿的眼线看到后,自然会联想到是太子暗中使绊子..."
刘宇轩拍案叫绝:"妙啊!还能显得我阴险狡诈,更符合一个即将被废太子的形象!"
刘明皓却苦着脸:"可...可我骑术很好啊,突然坠马会不会太假?"
"笨!"刘宇轩敲了下弟弟的脑门,"你不会让马'受惊'吗?比如...突然有只野兔窜出来什么的。"
甄宓补充道:"而且坠马后你要表现出强忍疼痛,却又故作坚强的模样。最好再写几首悲春伤秋的诗,让司马懿确信你是真的委屈..."
刘明皓眼睛渐渐亮了起来:"这个我在行!我可以写《坠马叹》、《伤怀赋》..."
"停停停!"刘宇轩赶紧打断,"别把司马懿酸死了,那多没意思。"
三人笑作一团。突然,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刘明皓瞬间变脸,抓起黑巾就往脸上蒙,结果手忙脚乱系成了兜裆布样式。
"三弟..."刘宇轩扶额,"那是我的袜带..."
甄宓己经笑得首不起腰。刘明皓羞愤欲死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首接翻窗而出,结果又绊了一跤,"扑通"一声摔在了窗外的花丛里。
"谁?"巡逻的侍卫闻声而来。
花丛中传来刘明皓捏着嗓子的声音:"喵~"
侍卫疑惑地看了看西周:"原来是野猫。"随即离去。
殿内,刘宇轩和甄宓憋笑憋得浑身发抖。窗外探进刘明皓狼狈的脑袋,咬牙切齿道:"这事要传出去,我跟你们没完!"
第二天,果然传出三皇子坠马受伤的消息。据目击者称,三殿下是在城郊赏枫时,坐骑被突然窜出的野兔惊到,不慎落马。更"巧合"的是,当时太子恰好也在附近"散心"。
三皇子被抬回府时,脸色苍白却强撑笑颜:"不碍事...是我不小心..."这般隐忍模样,让围观者无不心生怜惜。
而当晚,司马懿的密探就送来了最新情报:"太子疑似设计三皇子坠马,兄弟矛盾己至水火不容之境。"
司马懿看完密报,仰天大笑:"好!好!刘氏兄弟自相残杀,正合我意!"
他不知道的是,此刻的清风轩内,刘明皓正翘着二郎腿,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欣赏自己新写的《坠马戏作》:"'兔惊马跃红尘起,忍痛强颜为谁泣'...大哥,我这句怎么样?"
刘宇轩翻了个白眼:"酸!不过..."他笑着递给弟弟一盒膏药,"演得不错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