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声在天际炸响，暴雨如注。苏晚蜷缩在后座，望着车窗外扭曲的霓虹。傅沉舟专注地开着车，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，却怎么也刮不干净她心头的阴霾。戒指盒在包里硌得她大腿生疼，那里面不仅装着顾沉舟的心意，还有可能是打开真相的钥匙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傅沉舟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。他的侧脸在车灯的照射下忽明忽暗，轮廓与顾沉舟重叠，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锐利。

苏晚握紧包带：“在想林知薇说的话。”她转头看向他，“你和她，到底什么关系？”

傅沉舟的手紧握方向盘，指节发白：“青梅竹马。”他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，“但她想要的，我给不了。”他突然踩下刹车，车在雨中打滑半圈才停下，“就像我哥，也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。”

苏晚的心脏猛地抽痛。她推开车门冲进雨里，高跟鞋在积水里打滑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顾沉舟总说等忙完这阵子就结婚，却永远停在了那个雨夜。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傅沉舟抓住她的手腕：“你疯了？现在外面很危险！”

“放开我！”苏晚挣扎着，泪水混着雨水滑落，“你们兄弟俩，一个用死亡逃避，一个用仇恨折磨！”她的声音哽咽，“我到底算什么？”

傅沉舟的眼神骤然阴沉，他突然将她抵在车身上，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：“你是我复仇的筹码，是解开‘079计划’的钥匙。”他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，“也是我哥用命保护的人。”

就在这时，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黑色商务车横在路口，十几个黑衣人手持铁棍围了上来。傅沉舟将苏晚护在身后，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：“躲回车里！”

子弹擦着车顶飞过，苏晚蜷缩在座位上，耳边是激烈的打斗声和枪声。后视镜里，傅沉舟身手矫健，黑色西装在雨中翻飞，却在转身时被人击中肩膀。鲜血溅在车窗上，开出妖艳的花。

“傅沉舟！”苏晚推开车门冲出去，捡起地上的铁棍砸向黑衣人。混战中，她的手臂被划伤，鲜血染红了真丝衬衫。突然，一道强光闪过，她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，乙醚的气味刺鼻。意识模糊前，她听见傅沉舟的怒吼：“放开她！”

再次醒来时，苏晚发现自己被绑在废弃仓库的柱子上。头顶的灯泡滋滋作响，照得西周阴影摇曳。对面的屏幕突然亮起，出现傅沉舟被拷在椅子上的画面。他的西装破破烂烂，脸上满是伤痕，却依然冷笑着：“苏振国，有本事冲我来！”

“傅总果然情深义重。”机械合成音从西面八方传来，屏幕切换成苏晚母亲躺在病床上的画面，“不过，比起你，苏小姐似乎更在乎她的母亲。”画面里，几个黑衣人站在病床边，手中的注射器泛着冷光。

苏晚拼命挣扎：“你们敢动我妈！”

“很简单的交易。”合成音继续说道，“用傅沉舟手里的‘079计划’核心资料，换你母亲的命。”屏幕上弹出一个邮箱地址，“三小时内发送，否则......”画面里，注射器刺入母亲的静脉。

“我答应！”苏晚泪流满面，“但我要先确认我妈没事！”

“聪明的选择。”屏幕切换成视频通话界面，母亲虚弱的声音传来：“小晚，别管我......”话没说完就被打断。

仓库铁门被踹开，傅沉舟浑身是血地冲进来，手中的枪还在冒烟。他迅速解开苏晚的绳子：“你怎么样？”

苏晚扑进他怀里，第一次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：“他们要‘079计划’的资料，否则就杀了我妈。”

傅沉舟的身体僵住，片刻后，他掏出手机：“把这个邮箱发给林知薇，她会处理。”他的眼神冰冷，“顺便告诉她，要是敢耍花样，我让她生不如死。”

苏晚颤抖着发完消息，突然想起什么：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？”

傅沉舟抹去嘴角的血迹，从口袋掏出个微型追踪器：“在老宅时，我偷偷放在你包里的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温柔得不像他，“我说过，会保护好你。”

警笛声由远及近。傅沉舟拉着苏晚往外跑，暴雨中，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。苏晚抬头望向他的侧脸，突然发现，这个用仇恨武装自己的男人，或许和顾沉舟一样，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