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冬的第一场雪簌簌落在星垣大厦顶层,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璀璨如昼。巨大的LED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傅沉舟与苏晚的合照,从坍塌事故后相互搀扶的狼狈身影,到发布会上十指紧扣的坚定模样,每一幅画面都引得宾客低声赞叹。
傅沉舟身着定制的银灰色西装,袖口别着用夜莺徽章改制的袖扣,正与苏晚站在香槟塔前。当他握住水晶酒壶的瞬间,余光瞥见宴会厅角落闪过一抹熟悉的藏青色——苏振国戴着金丝眼镜,端着香槟杯微笑致意,领口的珍珠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爸也来了。”苏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她想起三天前在拘留所,父亲隔着铁栏说的话:“只要你和傅沉舟断了联系,我可以承担一切罪名。”此刻那张温和的笑脸下,不知又藏着怎样的阴谋。
司仪的声音响彻全场:“现在,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!”傅沉舟打开天鹅绒戒盒,铂金戒指上镶嵌的蓝宝石与苏晚眸色如出一辙。就在他要为她戴上戒指时,陆明薇突然挤过人群,耳麦里传来急促的电流声:“宴会厅空调管道检测到C4炸药残留,夜莺余党可能伪装成......”
爆炸声突然从后厨传来。宴会厅瞬间陷入混乱,宾客尖叫着西处逃窜。傅沉舟一把将苏晚护在身下,防弹玻璃幕墙在气浪冲击下出现蛛网裂痕。他抬头,正看见二楼贵宾席的苏振国不慌不忙地戴上礼帽,身后的保镖们掏出了消音手枪。
“带苏小姐从密道走!”傅沉舟将苏晚推向陆明薇,自己则抄起桌上的香槟瓶砸向最近的杀手。玻璃碎裂声中,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,附件里赫然是苏振国与境外军火商的交易记录,交易时间正是订婚宴当天。
苏晚被陆明薇拽着狂奔,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。她回头望去,只见傅沉舟以一敌三,西装被划开几道口子,却仍在奋力抵挡杀手的进攻。记忆突然闪回绑架现场,他也是这样浑身浴血地护住自己,腹部的伤口渗出的血将白衬衫染成红梅。
“小心!”陆明薇突然将她扑倒。子弹擦着头皮飞过,嵌入墙壁的瞬间,苏晚看清了开枪者的脸——是父亲的贴身秘书老张,此刻戴着夜莺面具,眼神冰冷如霜。她摸向手包暗格,那里藏着陆明薇特制的电击枪。
宴会厅中央,傅沉舟后背重重撞上雕花立柱。杀手的匕首即将刺入他心脏的刹那,苏晚突然从背后扑来,电击枪精准击中对方脖颈。男人抽搐着倒地,她转身时,正看见苏振国举着枪缓缓走来,枪口对准的不是她,而是傅沉舟。
“爸,住手!”苏晚张开双臂挡在傅沉舟身前,“你到底还要伤害多少人?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想起儿时父亲教她骑自行车的场景,那时的他眼神里满是温柔,和眼前这个被仇恨吞噬的男人判若两人。
苏振国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:“让开!只要他死了,一切都能结束!”他的声音突然哽咽,“你母亲临终前,求我一定要为她报仇......”
“所以你就用我的幸福当筹码?”苏晚的泪水夺眶而出,“顾沉舟、傅沉舟,还有沈川,他们都是无辜的!”她身后,傅沉舟挣扎着起身,温热的血顺着她的肩膀流下。
就在这时,警笛声由远及近。苏振国脸色骤变,收起枪转身欲逃。傅沉舟猛地冲上前,两人在满地狼藉中扭打起来。苏晚抓起掉落的手枪,却在瞄准的瞬间犹豫了——那个曾将她高高举起的父亲,此刻正被仇恨扭曲得面目全非。
“别动!警察!”特警部队破门而入时,傅沉舟己经制服了苏振国。他的西装沾满鲜血,却仍强撑着走到苏晚身边,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:“听,心跳声还在,我说过会保护你。”
苏晚再也控制不住,扑进他怀里痛哭。宴会厅的灯光突然亮起,破碎的香槟塔旁,那对未及交换的戒指在血泊中闪烁着微光。远处,苏振国被戴上手铐的瞬间,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,眼神里的疯狂褪去,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懊悔。
“订婚宴被破坏了。”苏晚抽噎着说。傅沉舟轻笑出声,牵动伤口闷哼一声:“那就再办一场。”他捧起她的脸,拇指擦去泪痕,“下次,我们去无人的海岛,只有你、我,和永不熄灭的星光。”
雪越下越大,将这场惊心动魄的订婚宴掩埋在纯白之下。而暗处,夜莺组织残留的成员正盯着手机里的现场照片,新的阴谋在黑暗中悄然酝酿。